“我的夫人”满天飞:称谓的误解和乱用

2018-6-28

’操日:‘吾为夫人故,特纳张绣之降,不然灭族矣!’后泛称妻子为夫人。”按:邹氏是骠骑将军张济之妻,地位与诸侯之妻相当,曹操称之为夫人宜也,但不能由此而得出结论:“夫人”是“对妇女的尊称”;至于由此而引申出“后泛称妻子为夫人”,则语义含混(“妻子”,谁的妻子?包括不包括自己的妻子?),置之毋论可也。

对他人称呼自己的妻子,一般人,甚至目不识丁的乡巴佬儿,可能用语粗俗,但绝对不会出错。而用词不当的恰恰是高学历的知识份子,言之令人扼腕。窃以为,如果我们要展示自己的谈吐儒雅,“我老婆”、“我屋里的”、“我媳妇”之类的称呼略嫌土气,可以不用;“拙荆”、“贱内”、“糟糠”之类的称呼又迹近迂腐,也可弃置;权衡比较,不妨就称“我太太”,不是也很好吗!《现代汉语词典》(修订版)对“太太”的一个释义就是:“称某人的妻子或丈夫对人称自己的妻子(多带人称代词做定语):我太太跟他太太原来是同学。”或者朴朴实实地来一句“我的妻子”,也十分得体。

二、称名称字乱了套

古人,特别是士大夫阶层.往往不仅有名,而且有字。这个传统,在我们的老一辈中还较多保留著,到了像我这样年龄的人(笔者虚度六十有五),有名有字的人,即令是有,怕也是微乎其微了。可能正是由于少见多怪的原因,于是就出现了称名称字乱了套的现象。这种现象,不少有识之士已经先我而谈到了。例如,周汝昌先生说:“中华读书人(知识份子也),对人不能直呼其名,那最无礼貌了,只称表字。所以当面也好,背后也好,我总称‘启元白’、‘元白先生’??元白是启功先生的表字,但现下很少讲究此礼了。”(见《雅人深致??偶忆与启功先生相交旧事》,载人民网2002年12月29日)

“现下很少讲究此礼了”,此话一点不假。这样的例子很多。《中华读书报》2002年12月18日12版栽有刘兆吉《刘文典先生遗闻轶事数则》一文,说的是1929年,刘文典先生任安徽大学校长,由于该校学生闹学潮,教育部下文“传令刘文典,蒋委员长召见”。刘文典发牢骚:“我刘叔雅(按:刘文典,字叔雅)并非贩夫走卒,即是高官也不应对我呼之而来,挥手而去!”这里说“我刘叔雅”云云,恐怕不是实录。身为大学校长的刘文典,不会不知道,自称只能称名,不能称字的道理。

几千年来的读书人当中,要说名气大,地位尊,没有超过“圣人”孔丘的,而孔夫子自称也是自称其名。试看,《论语?季氏》:“丘也闻有国有家者,不患寡而患不均。”《论语?述而》:“丘也幸,苟有过,人必知之。”《礼记?礼运》:“孔子日:‘大道之行也,与三代之英,丘未之逮也。’”皆其例。我想,“我刘叔雅”这种称谓,怕是文章作者的一时忘情,刘文典本人断不至于犯此常识性错误。这还不算完,往下看,文章写刘文典走进蒋介石的办公室以后,“见蒋介石面带怒容,既不起座,也不让座,冲口即问:‘你是刘文典么?’这对刘文典正如火上加油,也冲口而出:‘字叔雅,文典只是父母长辈叫的,不是随便哪个人叫的。’这更激怒了蒋介石。”读到这里,我感到,蒋介石直呼一位大学校长之名,确实有失礼貌,但也并非事出无因:蒋对刘文典本来就不满意嘛。再说,虽然当时是中华民国,可蒋介石作为国家最高统治者,脑子里的封建思想怕也不少,如果援引“君父之前称名”(见《仪礼?士冠礼》贾疏)的古训,也不能说毫无道理。这个是非且不说它,使我困惑不解的是,作者刘兆吉,作为刘文典先生执教西南联大时的学生,既然知道“字叔雅,文典只是父母长辈叫的,不是随便哪个人叫的”这种道理,为什么在整篇文章中,多次直呼乃师“刘文典”之名呢?连“蒋委员长”都不能直呼其名,你作为学生怎么可以呢?你是他的“父母长辈”吗?这不正应了“现下很少讲究此礼了”的话吗?

《礼记?檀弓上》:“幼名,冠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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