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雨水!”安敬之睁开眼睛,眼神已经恢复了往常的自信和从容。
“你是说……这下了半个多月的雨?”
“只有这场雨看见了整个案件,它始终见证着一切的发生。”安敬之微笑。
安敬之看向门外,细雨如烟如雾,无声地飘洒在空地的瓦砾堆里、枯枝败叶上和刘智辰清理过的杂草中。它淋湿了地,淋湿了房,淋湿了树;它遮蔽了远处的山丘,遮蔽了远处的村庄,也遮蔽了脚下的黄泥路。
“我们需要再去找一次赵建云。”他说。
“找他?为什么?”李元不解。
“或许,我们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。”
安敬之的嘴角泛起微笑,目光如炬、炯炯有神,一道精芒从他锐利的双眸中闪过,正像荆棘丛中燃起的烈火,眉宇间透着自信与灵动。
次日下午。
一辆车缓缓停靠在路边,他们带着刘绍华来到了赵建云的家门口。
与上次不同,这次除了雨滴打在房顶和水槽的声音外,屋内寂静一片。“嘎吱”一声,安敬之缓缓推开了虚掩的木门。
刘绍华大喊了一声:“赵建云!”
屋内没有回应。
他们跨过门槛,抬脚进了这个黑漆漆的房间。与前两天的热闹完全不同,今天这屋子窗户紧闭,没有灯光,也没有一丝人气,空中弥漫着一股略带霉味的潮湿气息。透过窗户缝隙照进来的光,可以看到四处都飘着灰尘。
李元靠着微弱的光线往前走,客厅前面是个厨房,里面空无一人,桌上什么也没有。
安敬之到了旁边的卧室,他找到了赵建云。
卧室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张床和一台电视。头靠着墙边,赵建云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安敬之。
安敬之轻轻叫了一声:“赵建云。”
“你们来了啊。”赵建云的语气惫懒,幽幽说道。
刘绍华进了房间,看到他这个样子,便骂骂咧咧:“黑灯瞎火的,你坐在这儿吓唬谁呢!”
安敬之抬抬手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赵建云似乎并不在意,目光呆滞地说:“三年前??”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三年前的那天,你女儿不见了。”安敬之说。
“那天和平常一样,没有什么不同,一点儿不同都没得。我娃儿在家里,我到田里去干活。”赵建云把头偏向一边,眼神没有焦距,愣愣地扫向墙角,像丢了魂似的,用一点力气也没有的声音说,“等我傍晚回来的时候,她就不见了。我一点儿准备也没有……那一天真的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,她却无缘无故地就不见了。”
刘绍华想要解释:“我真的没有看到她。”
赵建云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,继续说:“我有时候会想,为什么偏偏会是那一天?我没有得罪过哪个,也没有做任何特别的事情,仅仅就和平常一样到田里去……”他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,“她突然就不见了,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和她一起消失不见了……老子做错了什么?!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老子?!”
“告诉我,我错了吗?”他看着安敬之,眼里带着些哀求。
此刻安敬之面前的不再是那个暴躁粗鄙的人,而只是个可怜的父亲罢了。
安敬之没有回答他,他又失落地靠回墙上,失神地看着天花板。
“你恨沈利红吗?”安敬之问。
“利红啊。”赵建云自嘲地笑笑,“是我对不起她,当年迷上了赌博,才和她离婚的。”
“女儿消失的时候,她几岁?”
“十三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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